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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Vitas的“魅影”  
 

作者 :莫迪利阿尼
2005-8-5

 
电影不是纪实,但影片可以刻画出栩栩如生的形象,一样可以给人启示。本文涉及的“魅影”,是电影《歌剧魅影》的主角之一,之所以将其与现实中的歌手Vitas联系,是希望能够通过对几个因素的分析,作为理解这部影片与Vitas音乐的参考。

以音乐才华而论,似乎完全可以将“魅影”比拟Vitas,但电影中的Phantom其实是个被神化了的角色,一如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,是现实生活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形象;此外,魅影身上那种阴郁、冷冽的气息也绝不是Vitas所有。相对之下,同样年轻而富有才华、同样需要扶持与呵护、在艺术方面也同样还有很大进步与探讨空间的克里斯蒂娜,倒是颇有现实世界里Vitas的风采。因此,本文将着重分析魅影对克里斯蒂娜的意义,进而探寻Vitas的Phantom 。

没有人生而知之,而艺术家的成长总是带有神秘气息。如果说,是魅影一手造就了克里斯蒂娜,大约不会受到质疑。与之相映成趣,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堪与“魅影”遥相对照的美丽故事: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特弥斯,从不肯以真面目示人,据说只有浪漫高雅的真男人在将脸对着月亮睡眠的时候,才会看到她蒙着面纱出现,给他轻轻的一个吻。而被阿尔特弥斯吻过的男子,将变成最多情最浪漫的诗人。

这也是探寻“Vitas的Phantom是谁”这一问题的由来——是谁,造就了这位魅力无限的歌手?

“父母”的意象

首先要细看魅影在克里斯蒂娜心中的地位。这是个颇为复杂的形象:她一直以为指引她走上音乐之路的是她父亲派来的“音乐天使”——换言之,就是另一个“父亲”。她崇敬他、跟随他,像对待一位长者一样敬爱他,然而这种感情与“爱情”无关:爱情需要两颗平等心灵的碰撞、共鸣,如此一长一幼的“不对等”关系则注定有“乱伦”嫌疑,所以当克里斯蒂娜走进镜子、明白了一切之后,这个纯洁的女孩本能地对魅影产生了恐惧心理,而她所怕的,与其说是面具下那张可怖的脸,还不如说是对乱伦之嫌的害怕:这种恐惧心理是如此强烈,使她在第一眼看到婚纱装扮的自己时竟至晕厥(此时她还没有见到魅影的真面目)。

克里斯蒂娜随魅影走进地下、发现他真面目的经历,是她感情上奇妙的转换点——在这之前,她拒绝了劳尔的邀请,而在这之后,魅影的玫瑰从她手里滑落。

滑落,而不是撕碎,简直是一个妙到毫巅的象征:克里斯蒂娜拒绝魅影的求爱,而她依然爱他——但不是饮食男女的爱情。

这种爱甚至比她爱劳尔更加深沉而热烈,即使在她与劳尔订婚以后——她在两人决斗时,看到劳尔负伤无所表示,而见到魅影落败便断然喝阻就要刺杀他的剑;在舞台上表现得那般痴情迷醉,以至于劳尔都被感动到流泪;在歌到高潮时,她揭开魅影的面具时表现出的那种眼神,犹如生离死别;更在最后告诉魅影“You aren’t alone”时吻他两次,且在交还他的戒指之后一步一回头地远去。

从人最初接受的人世影响方面看,“父母”是永远不可替代的角色。因而,克里斯蒂娜的“父亲”情结与Vitas的“母亲”情结一样引人注目,颇可对照。克里斯蒂娜在父亲墓园里所唱的《Wishing You Were Somehow Here Again》与Vitas的《妈妈》,甚至是演唱背景、风格都有相似之处的作品。

然而,不能将两首歌曲简单地画等号。

克里斯蒂娜所感怀的“父亲”,是综合的意象,既有她亲生父亲的影像,而唱词中“You were once a friend and father”、“Dreaming of you won't help me to do all that you dreamed I could”、“Why can't the past just die”等句,又明显是对魅影的写照——也是她对他身份定位(亦师亦父)的一个佐证。

另一方面,克里斯蒂娜表现的意境:“Teach me to live”、“Give me the strength to try”、“Help me say goodbye”,无不是渴望指引、保护的情调;而Vitas的歌词:“请原谅,亲爱的,为了离别,为了我少有的信笺”、“原谅我无礼的举止,这让你感到忧愁……”,则是为“付出得太少”而遗憾。两相对照,女儿心中的父亲,是强力、智慧、指引他人的角色,儿子思念的母亲,却是包容、温柔、慈祥的化身——从另一方面讲,克里斯蒂娜的柔弱与Vitas的刚强也借此得到充分表现。

天才的成长

影片中,是Phantom一手发掘、培养了克利斯蒂娜的天才;现实中,Vitas的成长,有赖于系统的合作,不是哪个人能够完成的。

也许可以说,没有谢尔盖·布多夫金的发现与制作,就没有现在的Vitas,但布多夫金与Vitas的关系要简单得多,虽然是布多夫金发现了Vitas的天才并将他推向广大观众,但完全可以归入现代社会常见的“事业合作”关系,在这里,两人完全平等。所以,相对克里斯蒂娜,Vitas的独立性也强得远。

另外,Vitas的天赋更在于出众的嗓音,据传他的声带以及喉咙等处结构都有异常人,因此可以发音特别高亢嘹亮。

是否真的如此天赋异秉,或许可以套用一个成语:“莫须有”。但另一方面,发声技巧的学习与练习更不可缺少,这是毋庸置疑的,Vitas的声乐教师值得钦佩,这样出色的学生,也足以成为他们的骄傲。

或许在直接教授声乐技巧的教师之外,还有一个更伟大的群体,这就是那些钻研发声问题的声乐学者。

Vitas音色的神奇,不是他的音高从未有人达到,而是把失却数百年的天籁之音又重现世间。

大约但凡知道阉人歌手的人第一次听到Vitas的高音,或多或少都会有本能的联想,然而只要多了解一些材料,又会发现这种联想的无稽——笔者也是其中的一个。

阉伶的传说或许可以成为媒体恶炒的一个兴奋点,但笔者自思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,误解应该归咎于对近年来声乐研究的发展程度了解不够,未料到可以有这样的成就,即在人道的前提下创造出完美的声音——人体的极限真是一个没有穷尽的问题,各种体育比赛的纪录都在不停地被打破,发音技巧没理由老是原地踏步。

就像刘易斯的专用跑鞋、索普的“鲨鱼皮”泳衣、阿姆斯特朗的自行车、舒马赫的法拉利,无不倾注了大量学者的心血研究一样,Vitas的发声技巧,也体现了声乐学界不断积淀的成就。

当然,重中之重的原因,还有Vitas自己的刻苦努力。也正因为如此,在他面前,没有人能拥有魅影对克利斯蒂娜那样的控制力。或许,真的只有月亮女神才敢对他如此歌唱:“I am your Angel ...Come to me: Angel of Music”。

“自我”的选择

还有一个明显的对照是,克利斯蒂娜与Vitas,对心目中“Angel of Music”的态度,完全不一样。

克利斯蒂娜身上,看不到对音乐艺术无保留的专注与迷恋,她似乎更愿意走进贵族沙龙,而不是音乐殿堂。可以推测,更早的时候,如果不是Phantom的指引,她也许就安于做一个伴舞演员。

如此便产生强烈的冲突:她为魅影所折服却又怕他,她的恐惧,除了前面分析的理由,还应加上一点,就是他也把她看作“my Angel of Music”,虽然是她在台前,却“It's me they hear”,完全把她当作了他音乐的化身。而她知道音乐对他意味着什么,却做不到他的要求,自然心生畏惧;在他,却又是为她付出情、付出心、付出灵魂、付出一切——却得不到回应。又如何不为之而心碎,进而演化为不可遏止的愤怒——悲剧,也由此而生。

就对音乐的感情而言,Vitas身上倒颇有魅影的那种执著神采。一个耐人寻味的案例是Vitas的演出中,独唱占了大多数,而在所有的合作节目中,“我母亲的歌”演唱会上,《流浪艺术家》一曲(取自Vitas在莫斯科“俄罗斯”音乐厅的演出,视频文件来自网站:http://www.vitasmp3.narod.ru),格外令人动容。

首先是二重唱的形式与众不同:不是一唱一和,而是从开始就合唱。这不仅要求歌唱者的嗓音彼此配合,还需要二人在没有听到对方声音的前提下唱出协调的声调,无疑对默契程度提出了更高的考验。

更动人的是浑然天成的舞台风貌:两位歌者,一个放浪不羁,一个钟灵毓秀,真个将“流浪”的无拘无束与“艺术家”的优美文雅诠释得淋漓尽致。

从中也可感到那种男性特有的洒脱——通观整个“我母亲的歌”演唱会,多数歌曲偏向忧郁色调,很多时候的Vitas也是敏感孤独、哀怨悲情的神色,但这一曲却是演唱会上的亮点之一,在可以相互呼应的歌手陪伴之下,他显得非常开心,也令观者随之欢喜——任何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这时候他的快乐:能够拥有音乐,便是不幸也要后退……

不由得与音乐神童莫扎特的轶事对应:有次,朋友去看望他,却发现莫扎特夫妇正手拉手在家跳舞,问及何以有此雅兴,回答却是因为没有钱买煤,家里冷得受不了,故跳舞御寒——世间竟有如此纯真童心,难怪他的音乐总是那么甜美、乐观、温情;也只有这样的人,才敢于将自己的灵魂无保留地献给音乐,在任何时候,都是艺术的化身。

如此勇气,克里斯蒂娜自然是没有,她考虑最多的问题是“剪不断、理还乱”的复杂情思,而不是音乐探讨。虽然她深爱魅影,最后还是在万千牵挂万千不舍中跟着劳尔走了。也可以说她:放弃了艺术、选择了生活。

对于一个女人而言,这选择或许是正确的——纵观古今中外,有两种人能成为顶尖艺术家,一种是富贵之极,永远不知稼穑之难,另一种是为艺痴狂,生命的意义全在艺术之中。总之,与经营、算计、思虑、计谋无关,而几千年来男权社会的事实,使得每一个女性都不可避免地要考虑“如何生存”的问题。

即如古希腊传说中的另一个故事:捷足善奔跑的仙女阿塔兰忒对她的求婚者提出一个要求,即一定要比她跑得快才能成为她的丈夫。求婚者虽众,而且阿塔兰忒都允许他们先跑,却无一胜出。直到被爱神阿芙罗蒂特帮助的墨拉尼出现。在比赛途中,墨拉尼自感要被追上时,先后三次抛出阿芙罗蒂特送的金苹果,阿塔兰忒忙于捡苹果而输掉比赛,成了墨拉尼的妻子。

这显然是个意义深远的象征:妻子(女性)的奔跑速度必须慢于丈夫(男性),才能达到家庭(社会)的平衡;男女在力量上(运动速度无疑是极重要的一个因素)的对比,又将直接决定他们的地位和权力。

当古希腊蓝天下那个风一样敏捷的美丽女子被男性俘获,人类社会也进入菲勒斯中心时代。时至今日,尚看不到彻底改变的可能。多少如克利斯蒂娜一般的女子,灵光闪现的才华、国色天香的妩媚,都不过成为男性盛宴上的点缀。

克里斯蒂娜的选择,与《呼啸山庄》里凯瑟琳的选择异曲同工:凯瑟琳也是放弃了希茨克利夫强势的爱,转而嫁了更温和稳重的林顿——在男性的巨大强势前退走,也未尝不是聪明的选择。

Vitas的音乐成就,某种程度上也需要依赖他男性的身份:他的歌曲,需要强劲平稳的气息支持,而这一要求足以令任何女高音望而却步。

至于社会角色的问题,大可以借鉴史上无数案例,男性艺术家的天才,从来不曾如女性那般脆弱易毁。

爱情,欲说还休

无论如何掩饰,Phantom在克里斯蒂娜心中的形象,“情人”的成分还是非常明显。也正是这份激情成就了《The Point of No Return》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——这就是天才、知己、爱情等诸多因素一同出现时的骇人力量。足够瑰丽多彩,也足够毁灭性,所以克里斯蒂娜才对此既心醉神迷又惶恐莫名。

“爱情”,真是亘古以来最有魅力的词汇之一,毫无疑问,也是艺术家的永恒题材。在Vitas的创作中,“爱”的吟咏占了相当大的比例,如果说如此作品出自对爱懵懂无知的人之手,那是任谁也说不服的。

然而这个问题不可坐实看,爱情既然是人最珍视的情感之一,自然也应被藏于心底最隐秘的地方,决不肯轻易示人。再者,爱情虽与“性”紧密相连,但一旦将深情风流变为玉体横陈,便陷于庸俗,毫不足观。因此,Vitas真正美的、值得观众期待的,是被爱激发的音符曲调,而不是他的情事本身——然而,却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听众做舍本逐末的事情,如何做到吸引听众又不伤害自己,对他来说是个难题。

但Vitas很幸运,他有一位合格的经纪人。

这位经纪人曾对传媒界有过断言,说:“专业报道音乐的传媒在我们国家实际上并没有,关于Vitas的新闻永远只是一些浅层次的期待——跟谁上床了,吃了什么东西,他的手机是什么牌子等等。所有这些都是茶余饭后的闲谈,跟音乐无关,我不喜欢这样的报道,我称这些为‘厨房问题’,与Vitas完全无关。”

此话虽有愤激刻薄之嫌,“大众关注的是名人那些细枝末节的私生活,而忽略他们的创作”,却是一语中的。假如对此一味迎合,把Vitas作为性感偶像来包装,虽然也足以把他捧红,却实在是糟蹋了他的艺术。因此,布多夫金作出“拒绝接受采访”的决定(事实上也不是绝对不接受,只是限制得非常严格,“几乎不”是比较准确的说法),实在令人击节赞叹。

——这里再多说一句,有媒体说Vitas不接受采访的原因是“当记者要求Vitas的经纪人谢尔盖组织记者见面会时,谢尔盖就会向记者提出数目几千美元简直不可想象的要求”,这一说法显得有些可笑:每次奥运会,都会有记者不远万里跟着运动员到处采访,假如一个俄罗斯记者跟到悉尼,光路费就需要多少?何况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,即使拿了金牌也不见得个个都是观众焦点,而关注Vitas的何止俄罗斯一国之人,几千美元就吓得各国记者这么多年全部闭嘴,未免荒谬。因此,Vitas的沉默低调,只能是他与经纪人自主的选择。

结 语

克里斯蒂娜最终放弃了艺术,在人生尽头,她以贵妇人的身份走向彼岸世界, Vitas却一直在不断征服,日臻艺术化境。何以如此?或许真正原因在于,表面上看颇有相似之处的两个人,其实有本质的区别:影片里,痴心追求艺术的Phantom一直是克里斯蒂娜“身外”的存在;现实中,Vitas的“魅影”却存在于周边世界与他心中,已经与他完全融为一体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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